3月14日,环球时报援引乌克兰媒体《每周镜报》的报道称,俄罗斯提出停止在乌克兰特别军事行动的前提是基辅方面满足其六项具体要求,其中有五条要写入乌克兰宪法,该报声称这些信息来自“可靠的外交来源”。如果属实,相信乌克兰很难同意。
六项条件分别是:第一,乌克兰放弃加入北约,保持中立地位,俄罗斯愿意成为乌克兰安全的保障者;第二,赋予俄语乌克兰第二官方语言地位,取消所有针对俄语的限制;第三,承认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独立;第四,承认俄罗斯对克里米亚的主权;第五,去纳粹化和禁止极端民族主义、纳粹和新纳粹党派和社会组织的活动,废除现有的美化纳粹和新纳粹的法律;第六,乌克兰非军事化,即完全放弃进攻性武器。
虽然俄乌官方尚未确定消息的真假,但看六个条件并不是完全捕风捉影,应该是俄罗斯现阶段为谈判开出的理想要价。就像乌克兰在第一次谈判中,也开出了五个条件一样。不过,乌克兰的条件让人感到漫天要价,以至于有人开玩笑说,不知道的以为乌军打到了莫斯科。
虽然俄罗斯开出的任何一个条件,都足以让乌克兰人觉得羞辱,但现实就是这么无情。如果没有2014年颜色革命,这些条件都不会出现。如果没有这场冲突,俄罗斯对乌克兰的要价上限,应该就是第一、第三、第四条了。但冲突至此,这三个条件就是俄罗斯的要价下限。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开战前,克里米亚就在俄罗斯手中,“二斯克”控制地区虽然逐渐缩小,但俄罗斯只要暗中稍微使点劲,就可以稳住基本盘。如今,俄罗斯付出了这么大的政治、经济、军事代价,如果得到的与不开战差不多,普京根本没法跟国内民众交代。所以说,俄罗斯往后付出的代价越大,普京的要价就会越高,除非乌克兰真的能打赢俄罗斯,但这种可能性根本看不到。有人老拿苏芬战争说事,那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而且芬兰最终还是割出了挺大一块地给苏联息事宁人。
对于乌克兰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正确评估形势,做出正确的决定。但我对乌克兰接受这六项条件的可能性是悲观的,原因有三。
第一,乌克兰国内民意不允许,哪怕是接受俄罗斯要价的下限,乌政府都会因此垮台。乌克兰虽然在历史上有过沉浮过,但他作为国家存在的时间不长,而且历史上的乌克兰比现代的乌克兰要小太多太多,现在他绝大多数国土都是沙皇征讨、苏联划拨的,所以俄罗斯人常说是布尔什维克造就了乌克兰。可在苏联解体30多年来,尤其2014年颜色革命后,国家意识迅速成形的乌克兰民众,恐怕很难接受任何一条他们认为“丧权辱国”的条件。
第二,俄罗斯要求清理的新纳粹组织,乌克兰政府根本就控制不住,而且他也不可能因俄罗斯的要求对这些组织和个人动刀子。何况,这些极端组织本来就是在乌克兰人国族认同意识形成时的“伴生体”,正是由于乌克兰人在形成国家意识的时候,遇到了俄罗斯拿下克里米亚、鼓励乌东地区分裂,以致不少乌克兰人因对俄罗斯的仇恨产生极端的民族主义。如果俄罗斯要完全清理,乌克兰这个国家都得从思想上重置,这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三,华盛顿绝对不允许乌克兰这么快妥协,俄罗斯还没与乌克兰打够,美国怎么会让双方罢手呢?这场冲突既然已起,美国与俄罗斯已是彻底撕破脸,双方基本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华盛顿方面当然是要尽可能地削弱俄罗斯,至于乌克兰是死是活那就不关他们的事。继续存在当然更好,但灭了美国也不会心痛,最多做一场戏再收割一点利益罢了。所以,他们一定会一直在背后拱火,帮助乌克兰将俄罗斯死死地拖住,最好因此触发俄国内矛盾。
俄乌冲突,最终可能会以俄罗斯控制俄族人居多的乌东部地区后暂时撤军,但乌克兰也没答应俄罗斯要求告一个段落,双方仍然保持剑拔弩张的态势。至于完全颠覆乌克兰政权,扶持一个亲俄的政府上台,俄罗斯恐怕有心无力,那么做的代价太大、包袱太沉了。
局势最终怎么发展,还得看双方在战场上较量的结果。战场打不赢,一切等于零。打赢了才有资格谈条件,打不赢就只能被动接受条件。